时间过得飞快,来冰岛已经168天了。记得刚到阿克雷里的第一天,一起到达的中国交流生就告诉我这里有一个中餐馆,老板叫平哥,餐馆叫平哥酒楼。我加上三个交流生,这样在阿克雷里就有7个中国人了!本来我英语就不好,再加上上课根本就没有中国人,困难就可想而知了。前两个月几乎天天受挫折,因为我们这个项目的人很少,上课是小班,每节课都有交流讨论,三天一个小游戏,五天一个汇报。
我那汇报做的那叫一个丢人呀!想说的东西找不到词,每句话都得停顿,挠挠头、扣扣脸,再加几个额,最后在来一个害羞的微笑。如果教授回报你一个宽容的表情我就知道可以说下一段了,如果没有教授没有反应,那就重复的过程,时间一长教授总会受不了的。人家做汇报拼的是学识,我拼的是韧劲和体力。
那时候,平哥没事总叫我们去餐厅吃饭。吃完了,我们要给钱,平哥总是笑笑,说难得见这么多中国人,说得我们真是又又。平哥招待有加,再加上我受挫折的经历,于是去餐厅吃饭是在阿克雷里最开心的事情,没课的时候一星期能去好几次。有的时候时间空闲,我们吃完饭也会去后厨帮帮忙,洗洗碗、搬搬盘子什么的。于是我又认识了大厨梁师傅,梁师傅住在一个冰岛老头的家,他的家正好有一间空房间闲置。在他的帮助下,我也住进了这个冰岛老头的家。
梁师傅是广东人,来冰岛8年了,他会说粤语和冰岛语,而我都听不懂,其实交流起来还有些许障碍。而且我上学的时候师傅没有起床,我回来的时候师傅在餐厅工作。大部分的时间我见不到师傅,就算见到了,交流也不是很多。在我的印象中,师傅平时不多说话,只是在厨房忙碌,戴着厨师帽,掂着炒勺。周六周日在家里见到也是在做饭,给自己做饭的时候,工具就变成了一个透明盖子的电饭煲,米饭、青菜还有一颗鸡蛋。师傅人很好,工作很认真,也从来没有脾气。记得子晴过来的时候,去店里买炸鸡翅,师傅每次都多给半份。子晴爱吃辣,每次买炒牛肉都让师傅多加辣椒,最为广东人的师傅都了,实在不知道放多少辣椒合适了,就给我们盛了一小碗辣椒油。师傅平时不吸烟、不喝酒,最大的爱好就是买彩票了,他管这件事情叫看码。有时候和平哥聊起来,聊到师傅才知道师傅一直很节俭,好像从来没买过什么像样的衣服,不是二手衣服就是断码打折货,来国外这么多年也从来没出去旅游过。
前几天得知师傅儿子要成亲,作为父亲大人要回国主持一下亲事。今天下午7点多的飞机去首都。本来师傅打算今天休息,采购一下特产,买买奶粉什么的,结果前几天接了一个65人的外卖大单,所以师傅今天就没法休班了。
我下午没有课,自己在屋子里写东西,四点多师傅回家,说刚买了点东西,现在要一下行李,平哥晚上来接他去机场。我说傍晚就叫我,我帮你提行李,心想,体力活咱还是可以干的,搬搬东西也能为以后回国去工地就业打打基础嘛。
7点钟,平哥的车来了,我就帮着把师傅的大包小包装上了车,随车一起去了机场。办理登机的时候发现师傅的行李超重了两公斤,于是他拉开包,想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些。最先拿出来的东西就是两盒芝士。当时我还有些奇怪,为什么会带两盒芝士,我推测是师傅要带着在上吃饭的时候就着吃,心想厨师就是注重食物的品质。后来,实在拿不出东西了,师傅还被罚了3000克朗(150人民币)。然后又把那两盒芝士小心地放回了包里。在机场简单的道别,我们就回去了。其实也挺舍不得师傅的,但是两个大老爷们儿也没法怎么隆重的道别,在加上冰岛那么基,基佬们看见我和一个大男人隆重的道别好像也不太好。俗话叫不怕贼偷,就怕贼惦记。
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打动了我,那一个我真的觉得师傅的形象变得伟大了。就像平哥所说,中国什么都能买到,但这些芝士也许就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爱的一种晦涩的体现吧。我又想到这样一幅画面,师傅回到家,给儿子做好了比萨,端到饭桌上。他的儿子真的能体会到自己父亲,千里迢迢、辛苦地把这些东西带回去,只为了让孩子吃到他心里最好吃的比萨的心情,是否真的能理解父亲的这种不言不语、默不做声的爱。
回想起以前,姥姥、妈妈做菜给我吃,有时候就因为不合口味就放下碗筷,可也许那一盘不合口味的菜,就是姥姥或者妈妈去菜市场转了一大圈想要给我的一份惊喜。不禁懊悔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,想到家里的饭菜,又是心中一阵翻腾,又想到还有5个月才能回家,哎,雪下得更大了,我都有点看不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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